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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池南春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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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24章
      这么听墙角也实在可笑,南惜对着镜子调整好表情,施施然走出去。
      蓦地,前方传来一声:“还在追。”
      她身子一僵,仿佛被钉在原地。
      池靳予:“所以一会儿管住你的嘴,别让她尴尬。”
      “卧槽。”薄慎没忍住爆了句粗口。
      池靳予以为他是骂自己,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他,瞧那没见过世面的样。
      下一秒,才发现薄慎那没见过世面的白痴目光其实落在他背后。
      池靳予转过头,望进一双微颤的泛着水波的凤眼。揣在裤兜里的手攥了攥,表情压得平静,沉稳:“进场吧。”
      他脚步没动,目光清润,像在等着她过去。
      南惜竭力摁住不听话的心跳,走到他旁边。
      属于成年男性的蓬勃气息,略高的体温,和他身上独有的那种淡雅香气,好像瞬间夺去她引以为傲的理智,大脑和呼吸系统有些紊乱。
      因为他刚才那句话,南惜整个人都不对劲。
      脑袋像隔了层膜,听见薄慎压低的嗓音:“这不是你弟妹吗?玩儿挺花啊。”
      “以后不是了。”
      薄慎没和他们挨着坐,不知道是没弄到票,还是有意隔了两排。
      但斜后方那道目光实在太火热,南惜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      好兄弟母胎单身快三十年,头一次追女生,薄慎一时激动难抑。
      直到手机震动,收到自家兄弟无情的警告:【再看,眼珠子给你挖下来。】
      薄慎:【……】
      【你是不是先解释一下?】
      池靳予:【你这么能八卦,还用解释?】
      薄慎:【我是说,为什么是她?】
      【你信不信祁景之杀了你?】
      池靳予:【我不会给他机会。】
      薄慎:【艹,来真的?】
      池靳予没再回复他。
      手机静音放到旁边,他认真看向身侧的女孩。
      她似乎有些拘谨,但即便这样也姿态优雅。
      雪白修长的脖颈掩在精致的花瓣立领中,有种引人遐思的神秘,分明那里也没什么,偏偏能让人口干舌燥,不敢直视。
      “我不知道他来。”池靳予转头望向前方,低声解释,“如果不高兴,你可以不用搭理。”
      南惜轻声笑了下:“没不高兴。”
      她刚才的面无表情只是在走神。
      池靳予说在追她,她还没缓过来。
      这个圈子她早已冷眼看够。
      那些世家公子哥,日常攀比除了车就是女人。而女人往往还不如车。
      妞嘛,泡泡就完了,太认真是很丢脸的事。会被兄弟们耻笑,他们这种身份怎么能让女人拿捏。
      池昭明总让她给他点脸面,作为女朋友,在外面不要太忤逆他。叫她乖一些,便是从那时候,和那些人称兄道弟开始的。
      倒也出过几个痴情种,可真痴情的,干干净净的,早就不在这圈里混了。
      她快要对身边这个肮脏龌龊的环境麻木,虽然她也未曾深陷其中,只是为将来难免要和这帮人联姻的女孩们悲哀。
      直到这个男人,轻描淡写两句话,好像在她眼前这片阴暗沼泽里投下清光。
      “还在追。”
      “别让她尴尬。”
      他认真的模样又浮现在脑海中。
      礼堂寂静,耳畔传来低沉的气音:“上次说过,请你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。”
      南惜醒过神,半边身子毫无预兆地发软。
      池靳予倾身过来,胳膊搭在座位中间的扶手上。呼吸在她耳垂几公分外,危险地停住,并没有突破暧昧界限:
      “南小姐,我能有这个荣幸吗?”
      第12章 第 12 章
      南惜怔怔地望过去,又触了电似的躲开那道过于真挚的目光。
      这陌生得令她心慌的真挚。
      池昭明没追过她。
      两个人青梅竹马,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双方家长默认的关系。
      到了可以恋爱的年纪,池昭明逢人就说这我媳妇儿。从开玩笑,说着说着就变成真的。
      南惜一开始也别扭,觉得这段恋情太过顺理成章,好像差了点什么。但他会哄,私下里把她哄得心花怒放,渐渐地,也就不计较许多细节。
      他不会带她去精致的私厨,都是呼朋唤友拉她作陪,不会留意她多看了一眼什么,就特地送到她面前,更不会那么耐心地为她开车门,放下身段低下头,把她当公主一样对待。
      曾经她觉得这样才特别,所有人把她当公主,只有池昭明把她当女孩。
      可如今回想,处处都是难以言明的委屈。
      南惜默默的鼻头泛酸。
      她似乎从来没有被这样认真地,郑重地,充满仪式感地对待过。
      她呆滞的视线落在男人食指的素圈上,跟着那缕光颤动。
      池靳予察觉到她变化的情绪。
      “如果觉得结婚太快,可以先试着了解我。”顿了顿,他解释:“我没有催你的意思,更没有逼迫,你不要有压力。”
      “嗯。”南惜舒了口气,抬头对他笑,“谢谢您。”
      哪怕不因为喜欢,他也让她感受到了被尊重,但又不刻意。
      仿佛他本就是这样。
      魏亦铭说他是个磊落的人,南惜突然觉得这形容十分贴切。
      那个暧昧不明的晚上,那些她醉酒失态的言行,他从来没有拿出来调侃过一次,更没有以此牟取一丁点交往的便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