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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明从挽救嫡长孙开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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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明从挽救嫡长孙开始 第235节
      反正两家也是顺路,去一趟也方便。
      “前边带路。”
      沿途街道上热闹非凡。
      毕竟是应天城,这里的百姓还是比较殷实的,节日的气氛也更加浓厚。
      搁往日,陈景恪肯定会好好欣赏一番,但今天实在没这个心情。
      一路来到魏国公府,在大堂见到了徐达。
      他正埋头写对联,徐允恭则为他打下手。
      见到他进来,徐允恭脸上一喜,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,又有些尴尬。
      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      陈景恪也没有如往日那般亲切,只是公式化的行了一礼,就站在一旁等着看徐达是个什么章程。
      徐达一气将手中的这幅对联写完,将笔放下,挥手让旁边伺候的仆人都退下。
      然后才说道:“遭到背叛,心里很难受吧?”
      陈景恪坦然的道:“是。”
      徐达说道:“难受就对了,难受才会长记性,知道你这一次犯了多少错误吗?”
      陈景恪讥讽的道:“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轻信他人。”
      徐允恭有些着急,想要解释。
      徐达挥手阻止,笑道:“看来你确实很生气……你知道什么是党争吗?”
      陈景恪生硬的回道:“不过是党同伐异而已。”
      徐达失笑道:“而已?看来你很看不起党争。可你忘了,变法也是党同伐异。”
      “朝廷所有的斗争,都可以看做是党同伐异。”
      “你进入这个圈子,就离不开党争,就必须正视、学习党同伐异。”
      陈景恪也不得不承认,他说的确实有道理。
      不管怎么美化,党同伐异始终贯穿政治活动。
      徐达继续说道:“你认为党争应该是什么样子的?”
      “大家打嘴仗,通过辩论说服对方,让对方认同自己?”
      “还是利用各种手段,彻底压服对方,要么遵从自己,要么毁灭?”
      第186章 老狐狸们的课
      “党争就是势与势的碰撞,争的也不是对错,目的也不是消灭对方,而是攫取最大的利益……”
      “还有一种是道统之争,更加残酷,不是你死就是我活……”
      “势强的时候,就施展雷霆手段,获取最大的话语权和利益。”
      “势弱的时候就蛰伏,慢慢积蓄自己的势,等待时机来临。”
      “王安石数次拒绝朝廷征召,用三十年养望,就是在积蓄自己的势。”
      “然后一遭为相,就开启变法,强行推动自己的政策……”
      “虽然最后失败了,但他养望蓄势的做法,就是党争的真谛所在。”
      陈景恪不禁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,大明王朝1566。
      徐阶斗严嵩就是这个套路。
      蛰伏二十年积蓄自己的势。
      没有什么刀光剑影,更没有快意恩仇,有的只是苟且。
      一直等到时机到来的那一天,顷刻间天翻地覆,一举将严嵩父子扳倒。
      可是……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?
      徐达为什么要没头没脑的说这番话?
      徐达看出了他的疑惑,却并未直接解释,而是说道:
      “王安石为相之后,从未试图用嘴说服对手,而是雷厉风行强行推动变法……”
      “因为他知道,大家的矛盾不在于谁对谁错,更不是简单的利益冲突,而是道不同不相与谋。”
      “道理还有辩论的机会,利益还可以妥协,道统之争有进无退……”
      “与其浪费口舌,不如先推行自己的道。”
      “等变法成功,对手自然而然会自己去调整,适应新的法度……”
      “如果失败,则道统毁灭……”
      “你和儒生们的斗争,往小了说一文不值,不就是一个长发短发吗?”
      “但往大了说就是道统之争……”
      “你是不是觉得,这次斗争为何如此简单?儒生们的反抗也不是很激烈?”
      陈景恪点点头,儒生们确实没有怎么抗争。
      除了写写文章打打嘴仗,什么都没做。
      不过,在他看来这不是很正常的吗?
      就是一个发型,一个风俗习惯而已。
      或许涉及那么一点礼法问题,可也不应该这么严重。
      就算剃短发又能如何?
      自己又没有提出什么学说思想,撼动不了儒家的地位。
      突然,他想到徐达方才的话,剃发往小了说不值一提,往大了说涉及到道统。
      很明显,儒家选择了大事化小。
      可为什么他们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?
      答案很简单,自己背后站着的是皇帝,又有徐达和蓝玉表态支持。
      如果他们强行抗争,很可能会招致皇帝的打击。
      最后抗争失败,儒家的脸面丢的更大。
      或者说,文官们也知道,这是勋贵群体对他们的反击。
      知道争不过,又理亏的情况下,选择了视而不见。
      所以,从始至终都只是普通儒生们在抗议,大儒全都保持了沉默。
      文官系统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应激反应。
      可还是那个问题,我今天来不是听你讲课的。
      你不应该解释一下,为何利用我吗?
      就算想找个机会打击一下文官。
      以咱们的关系,你直接告诉我,我会不同意吗?
      徐达就像是没有看出他在想什么,继续说道:
      “剃发不论是道统之争也好,利益之争也罢,你都占据着绝对优势。”
      “可你竟然没有行雷霆手段,以最快的速度推行此法,而是试图说服别人。”
      “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,可你的想法太幼稚了,幼稚的可怕。”
      “不服气是吗?”
      “你完全可以等剃发完成之后,再告诉大家,为何要这么做。”
      “你觉得是通过讲道理,让百姓剃发容易。”
      “还是剃完发再给百姓讲道理,百姓更容易接受?”
      陈景恪嘴巴张了又张,答案自然是后者。
      纵使剃发有一万种好处,可传统更加深入人心。
      想让他们剃发,宣传防疫知识反而是次要的,最主要的是破除心中的障碍。
      可是如果用强制手段,给他们把头发剃了,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。
      头发都已经剃了,他们心中的障碍也就不存在了。
      接下来就是单纯的科普防疫知识,难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。
      “你的方法,在强势的时候显得保守。”
      “磨磨唧唧的,将大量时间浪费在了内耗上。”
      “处在势弱的时候,又显得过于激进。”
      “过早的暴露了目的,必然会遭到对方的打击。”
      “此时你应该先不提剃发,只宣传防疫知识。”
      “告诉大家长头发容易藏污纳垢,要勤打理。”
      “这叫蓄势。”
      “等到所有人都知道,并认同这个观点,再找机会尝试推广短发。”
      “如此才能更好的破局,并达成目的。”
      陈景恪彻底沉默了,被徐达这么一分析,他发现自己确实用了最愚蠢的办法。
      徐达拿起杯子一饮而尽,长出口气,又说道: